人们说西北是粗犷的。
眼见无尽的大漠戈壁,广阔的苍茫草原,这里的人们说话声大,带着听不懂的口音,还有大风和急雨,怎么看也不高雅。
但是就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上,精神与文化富足,人文情怀馥郁,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土地,催生了信仰与人无穷无尽的意志与坚持。
从市区出发,一路上经过了京藏高速,一零九国道,青海湖专线以及扎哈公路。在日月山垭口,我终于看到了雪山,以及有大片牛羊的公路。去往青海湖的路上,车窗外是蓝蓝的湖水旁边伴着红色屋顶的平房和黄黄的牧场。在拉脊山垭口,是弯弯绕绕的急转弯,看的我很害怕的山路。在塔尔寺,宗喀巴大师出生处的那株白旃檀树,和只开了一面玻璃供信徒瞻仰的金身神佛一样神秘得遥不可及。下午五点的辩经,把虔诚得近乎原始的信仰摊在我面前,而我能做的无非是作为旁观者对这一切沉默致敬。
这是土生土长的山东孩子二十五年来不曾见过的。
最让我感动的是在日月山垭口。地理老师讲过,日月山属祁连山脉,垭口海拔三千八百米,是我国季风区与非季风区的分界线,是黄土高原与青藏高原的叠合区,也是农耕与游牧业的天然划分区。
风吹动一次经幡就是为你祈福一次,我感到人们信仰在不断被坚固,是西海情歌的故事,还是达赖喇嘛的传说,宗教的神秘色彩令人着迷,人文的纯朴气息令人盈眶。人们不会修辞,不会隐喻,简单一句扎西德勒就包含了所有。
这里不是舒适柔软的江南水乡,不是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,这里是西北,是辽阔,荒野的代名词。完全认同这一点,而就是在这样的荒芜,透彻,生物繁复,竟然充斥着浓郁的文明的色彩。西北就是这样令人惊奇,不是纯粹的美景,不是纯粹的文化,二者却都到达了极致。
三年前我就想来西北,太多东西凝聚这二字之中,荒凉而又浪漫自由的西北,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肉眼所看到的震撼与壮观,当我看到那一大片雪山和成群的牛羊,我真的很想哭很想流泪。
是为了这片土地这些风景而流泪。
去拉脊山的路上我看《海上钢琴师》,返程的路上我看《重返狼群》,看到一半不敢看了,自然永远这么让人流泪,而看似毫不相关的事物也实则紧密相联,就跟西北的粗犷与柔情并存一样。
我的感受并不完全,因为知识并未完全,但这也不重要了,因为人们永远在路上,不论前路,不论舒适艰辛。
人生是旷野,随你怎么踏遍,用什么方式踏遍。